悦杨方配资
读
娄
江
中秋节情思
宋知友
老家村民不像城里人文绉绉说过中秋节,都说过八月十五,这是老辈传下来的农历节气感。
想起少时过八月十五,那时家里困难,一年吃不上几次肉杨方配资,只盼过年过节能吃顿好的。不过,春天买的鸡、鹅长大后,总会留几只公鸡和公鹅招待亲戚。
小时候,家乡还盛行八月十五还礼的风俗,新年去长辈亲戚家拜年,讲究礼尚往来的他们,会在临近八月十五回礼。这时,留着的公鸡或公鹅就派上用场了,杀了待客,围一桌把酒话桑麻,一院子温馨祥和。那时母亲说她不吃肉,菜汤都被我们几个“小将”蘸馍馍、锅饼啥的解了馋。母亲干吃馍,微笑着看我们这窝“饕餮小猪”。
后来老亲渐少,人情薄下,好多亲戚不走动,过场都没有了。好多年后母亲瘫痪,我们才发现她只是忌羊肉,受不了膻味,特别爱吃鲤鱼和鸡肉,我们才知道反哺。
展开剩余75%八月十五,月饼是主角。这时,农家正忙着割砍庄稼,清理土地种小麦,白天没工夫做吃的,夜里才开始烘烤月饼。镇上供销社有卖月饼的,一般人家不舍得买,都是自家做。这时,新芝麻已经收了,它是油料作物,一年换不了几次香油,和厚重的大豆玉米粮食比被看轻,没谁单划出一块地种芝麻,否则会被说成不会过日子,所以芝麻都是零星撒在豆地里的,叫“偷喝油”。
芝麻熟了,割下,也就三五捆,攒在场上晒,芝麻梭自下而上陆续咧嘴,开始拍打芝麻,也叫“磕芝麻”,包袱铺地下,芝麻捆倒过来,用手或棍子拍打,白芝麻粒虫子般便脱壳而出。炒熟芝麻,在石臼里捣碎,散发的浓郁香气直扑鼻子,和红糖拌一起做月饼馅,包在发面皮子里捏严实,在案板上转悠圆、按平,比碗底大的月饼成了。开始在锅里浇一圈油烘烤,我们如“饿燕”一般围着锅台瞅着,不停地咽唾液,两手搓着试图“火中取栗”。待月饼通体金黄出锅,铲在柳条编的馍筐里,我们就眼疾手快地撮起,两手倒腾着走出去,咬一口,烫得舌头疼,于是张嘴哈气凉凉,抿一嘴,香甜味如电流般袭身,那滋味一辈子不忘。
天赋异禀,我是饭桶,母亲说我是橡皮肚子,逮住好吃的没个饱。有次我吃掉十五个,这纪录还保持着。买的月饼味腻,添加的料虽多,也只是尝尝,不愿多吃一口。
记得院里枣树下吃月饼,我们也懂得赏月。一家人吃着月饼,母亲让我们看月姥娘在桂花树下舂米。老家不说月亮,说月姥娘、月姥姥和月母地。我想在那个时候,男人白天劳作后,并不是门额悬挂的晴耕雨读,饭碗一推上床躺平或出去串门扯大空抹牌,女子还要继续劳作,你听“长安一片月,万户捣衣声”,你看明月下“竹喧归浣女”,她们洗碗刷锅后,还要纺线织布、纳鞋底、缝补衣服、喂蚕绩麻……万籁俱寂,只有月亮串户叩窗,爱怜探视,月光柔软,如自己的娘可亲。我们看不出门道。母亲说盯着看,两眼别转圈。
母亲曾自诩眼力好,能看见门口河对岸柳树上趴着的知了。最后几年失明,万物都有使用期,我想是熬夜用过头了。果然看到一棵桂树(多年后在苏州斜塘才第一次见到桂花树),果然看到树下一个姥娘(姥娘在我母亲十五岁时去世,我没有姥娘疼也是憾事),果然看见月姥娘抱着碓头一下下舂米(老家院中至今有青石碓窑子,看到想起娘枣树下舂谷子捣大盐疙瘩)。
母亲父亲仙去后,二弟也不愿守老营了,抛弃二十亩果园下江南,投奔在镇江工作的儿子那里。老家前后几个院落,风来过雨来过,日月照旧走过,杏花开杏子落,石榴红鸟雀啄。没有爹娘,手里月饼虽然依然圆圆,再看八月十五的月亮,咋都不是圆的了。
早年读到唐人宋之问“近乡情更怯,不敢问来人”,笑他矫情。我回老家,近村归心似箭,小跑着到大门口喊“大,娘,我回来啦!”家无亲人,回去我只能走到村南梨园,直视着一堆土呼爹叫娘,只是再无人应。
然故乡总是那样的令我魂牵梦绕,毕竟那里是我生于斯长于斯的血地,毕竟有父母躺在那里,毕竟有老宅静候。遥想乡关,诗一首遣怀:
双亲乘鹤院空留,银杏梧桐相对愁。
怀橘奉亲父田间,卧冰求鲤母垄头。
门前河水鱼浮沉,屋后杨枝鸟啾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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